《白鹿原》與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,一西一北,一個以磅礴的史詩筆叩問傳統文明的現代命運,展現了農耕社會從封建傳統到近現代社會的變革之重。一個以溫柔的口吻講述了游牧民族的生死存亡,唱出了個人命運在民族變遷中的生存之輕。
陳忠實筆下關中平原的《白鹿原》,是農耕文明的“文化基因庫”。白嘉軒的腰桿與田小娥的悲劇,祠堂的族規與革命的烽火,交織成一部鄉土中國的“生存史記”。白鹿精靈游走的原野上,曾經的宗法倫理在槍炮與運動中驟然崩塌,曾經的野蠻叛逆卻又在朱先生的“鏊子論”里留下文明的余溫。
遲子建描摹的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,則是游牧文明最后的挽歌。鄂溫克族馴鹿而居,薩滿巫術溝通天地,瑪魯王托著部族火種飄向山外。當伐木車的轟鳴碾碎森林寂靜,當尼都薩滿跳完最后舞蹈也無法改變時代進程,當妮浩薩滿唱完最后一支神歌澆不滅人內心的貪婪時,一個民族的靈性信仰與自然契約被撕成碎屑。
兩本書共同構筑了傳統中國的“雙面鏡”:《白鹿原》展現儒家倫理在歷史暴力中的韌性,如白嘉軒“腰桿挺直”的隱喻;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則記錄萬物有靈在工業文明前的脆弱,像額爾古納河“帶著淚光向右轉彎”的宿命。閱讀它們,如同目睹華夏文明在近現代鋼鐵洪流中的震顫和變化。
(明日控股 施敏敏)